时装设计师侯赛因·卡拉扬“土耳其设计周”现场访谈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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© designboom(设计邦)  
 

今年土耳其设计周的伊斯坦布尔会场,著名时装设计师侯赛因·卡拉扬(hussein chalayan)对来临参观的国际创意人士们,展示了自己的最新作品。值此良机,designboom(设计邦)与这位英国/塞浦路斯设计师对他的时尚和科技理念进行了一番畅谈。尽管在谈到时尚时,“科技”并不是第一个跳入你脑中的字词,但卡拉扬已经在科技与他的作品中保持了一种长期的探索与实验。在他的时装系列中,有镶有15000只LED灯、用来再现像素显示屏的裙装,也有在芯片和动画电子的帮助下改头换面的蓬蓬装。
 
2015年9月,卡拉扬用他第一间零售店的开业,庆祝自己长达21年的时装生涯。他对designboom(设计邦)分享了自己那些最为难忘的时刻。
 
 
designboom(设计邦):在你的设计生涯中,你形成了一套独特的未来主义视野,并让它帮助你站在了时装世界的前沿。你认为这种视野来自哪里?
 
hussein chalayan:我最大的热忱总是围绕着肢体和它的语言,所以我开始怀着这样的概念,试着去理解人体的组织和运动——这也是我作品中的一个关键因素。
 
由于对艺术、设计、电影、广告和相关一切方面的热衷实验,一直以来,我一直被认作是一个时装界的门外汉。作为一个移民,我对自己生活和工作中的二元性一直欣然接受——我就是这样一个游走在不同领域中的“移民”(大笑)。
 


 
DB:你不断用最新的尖端材料和创新混合技术来推动服装概念的边界,你的系列中包含着许多移动飞机部件和特卫强材料,以及镶有施华洛世奇水晶的机器人装……在巴黎时装周SS16上最充满魔法般的梦幻时刻,你用两位直立沐浴的模特结束了自己的展示,而她们的服装最后竟然完全溶解?
 
HC:那是一场带有舞台表演性质的时装展,或者说它更像是一种科学实验。在一群活生生的观众面前,这些水溶性白色服装以溶解的方式揭示出两件不同的设计——由厚实的黑色绣花和白色花瓣以及施华洛世奇水晶镶嵌而成的服装。
 
 
DB:我们会不会再次目睹这种用科技重新定义的高级时装?
 
HC:它不仅仅是一种“可穿戴科技”,而是早已超越了这一概念。它由衣料制造的方式开始 ,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况进行交互或者改变特性。随着科技的进步,特别是计算机软件技术对衣料性能的提升,行业间的合作将会更加紧密。在不久的将来,我们将会看到更多这样的应用。创造一件这样的衣料(手指屏幕)往往会花上几个小时,它在我的作品中占有一种很大的比重。我认为时装与科技是现代文化的核心。
 
“gravity fatigue” show(“重力疲劳”秀) 
图片:hugo glendinning
 
 
DB:在你的第一场戏剧表演秀——“gravity fatigue”(重力疲劳)里,你把设计中的视觉创意和概念与现代舞蹈结合在一起,把人们带入了一个充满变幻的想象世界。
 
HC:是的,我的近作之一“猫步”就是同比利时编舞damien jalet一起合作完成的。它是一场舞蹈表演,并在去年以“gravity fatigue”(重力疲劳)的名字在伦敦的莎德斯威尔斯剧院上演。
 
舞者们以身穿素色服装的姿态出现在台上,然后松开纽扣,展现第二层镶光舞服。这一作品的灵感来自我们在“transition”时期与公共空间中进行的几场以“identity’”、 “displacement ” “disconnection”等主题命名的实验。
 
 
DB:你的观众用自己的双眼见证了这些服装的神奇变化,你也创造了一种融合了家具的新奇时尚,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——比如说在你的AW00 show中,将咖啡桌转变为一件木制短裙?
 
HC:我把这件作品命名为“displacement”(替代),也许这个想法与我自己的身世有关。在战争时期,我的母亲只保留下了一些食物和旧照片。这件作品体现的思想,是你如何能够“快速地”带上你的私有财物……
 

  
 
DB:你在配饰上花了很多功夫,作为一位综合设计师,你素来以造型上的高潮图案裁剪与披盖著称,你不仅仅是一名“表演家”。
 
HC:为了创造真正“令人深省”的服装,我创造了许多故事。在这些故事中,我的兴趣主要在转变和科技上,我喜欢创造自己所谓的“仿生服装”。
 
在2007年“one hundred and eleven”(一百一十一)的终场展示上,我创造了6件以机械运动的方式象征性突出“改变”的服装。这场展示的成功离不开精湛的技艺和高超的叙事能力。
 
 
 
DB:除了时装之外,你还会收到哪些影响?
 
HC:我想这一部分来自于我与生俱来的好奇心,一部分与我的多文化背景切实相关。我对人们的行为,与这些与你不同的人们创造一种对话非常感兴趣,,来自不同的人们会有不同的思考方式。这种多元文化的并存,无疑开拓了我的思路……
 
我过去还曾导演过几步电影,也做了一些展览与装置,对我而言,这些领域中的创作感觉起来十分自然。
 
 
DB:对你而言,肢体语言是否重要?
 
HC:我们身边的一切都是一种肢体的放大。我觉得当你不小心伤到自己,或是出生时都会恢复或治愈,实在是一件很神奇的事。
 


 
DB:在聚光灯下的长期活跃,让人们开始给你打上了某种标签。在你看来,这种标签是否在专业上对你十分重要?
 
HC:其实并非如此。在我看来,思想才是最最重要的部分——它们定义了我的工作。比如时装就是一个可穿戴的思想。因此从一方面来说,我可以为博物馆创造一套作品,而另一方面,我也可以创造一件放在店中出售的衣服。不过确实,人们的确想要把我归类:他到底是一个设计师?还是一名艺术家?如果你把两者混为一谈,你的价值就会收到质疑。他们并没有真正理解这个概念。可是归根结底,最重要的还是思想——而不是哪个人——不管他是不是一位设计师。我已经在这片领域扎根了21年,设计师唯一让我“持续向前”的原因。艺术性的方面更像是一种支持,它对我的设计有所影响。
 
卡拉扬2000年秋冬系列“圆桌裙”(table skirt )
图片提供:侯赛因·卡拉扬
 
 
DB:你的设计理念,在一套时装的创作中有着什么样的体现?
 
HC:在我的时装系列中,我总是想要创造一些与众不同的作品和思想。在这个行业中,有所谓的“预售系列”和“主打系列”。而在预售系列中,延续性的概念十分必要:你的顾客习惯于某种特定的风格和样貌。所以你可以在前一系列的基础上,用同样的裁剪搭以不同的颜色。但是对秀来说,创意则更加重要;它用一种动力,让你的客户重回你的怀抱。在第一个十年里,我并没有做任何的预售款,因为我的精力主要集中在创造新鲜上。举个例子来说,“table skirt”(圆桌裙)对编辑们带来了高度的影响,这要感谢数字技术对时装界的冲击。过去,我们往往要等上半年才能得到秀场的画面,而如今在我们离开巴黎之前,这些画面早就已经进入每个人的双眼了。我想表达的意思是说,在过去,编辑们往往很容易把你定义为一种“前卫主义”,而数字世界则让一切曝光变得更加容易。所以读者和观众们可以完全自己来决定,这彻底改变了整个行业。在过去的10-15年里,我们一直生活在这样的改变中。
  
 
 
DB:说到数字世界,你最近的系列就是与全球科技巨头INTEL一起合作的。能不能为我们解释一下这场秀背后的概念?
 
HC:基本上来说,intel有一款想要马上推向市场的芯片——它能连接所有数据。而且就我个人格言,交互设计一直有着十分致命的诱惑力。在这场秀上,我想把思想和图像拼到一起,因此我对自己说,我想让脑力来影响和改变视觉——也就是穿戴科技的概念。在走台期间,背景墙上的像素会根据模特的脉搏同步改变——模特越是紧张,像素也就会变得越大。这套系列的完成,花了我整整六个月的时间,而这种对偶性真的完全是个巧合,是他们的产品和我的梦想碰撞的火花。这种事在我身上常常发生。经过这次的作品,我们确定了这些传感器已经随时可以推向市场,而且我们也可以把它们融入其它的产品。INTEL对于创新的投入与奉献,和对技术的完美追求,让这一作品成为我近年来最有价值也最令人激动的一件心血。
  

 
DB:你刚才曾经提到与一位土耳其流行歌手进行过合作,音乐对你来说是否有着一种很大的热忱?
 
HC:如果我不是时装设计师,那我毫无疑问会与音乐打交道。我在作品中的创作与音乐对人们的效用毫无二致。如果你在看到这些作品时,能够产生一种音乐带来的印象,那就是我最大的成功。
 

可穿戴芯片系列时装展示
图片提供:侯赛因·卡拉扬 
 
 
DB:……在你专业生涯的目前阶段,会把什么作为一项衡量成功的标准?
 
HC:对我而言,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去了解我的客户,了解他们的喜好、需求等等……这是一套复杂的反馈。换句话说,我们的一切都是以销售为导向,而不是为了获得喝彩。这种理念在我的工作中已经坚持超过了15年。当然,技术和精准也同样十分重要——特别是在时装领域。
 
巴黎时尚周T台上身着INTEL芯片配饰的模特
© INTEL
图片提供:侯赛因·卡拉扬

 
DB:那么你认为最能体现你设计师身份的创意哲学是什么?
 
HC:归根结底,我们终究是要创造一件被人使用的产品,一件可以穿的用品。无论想法多么精彩,如果不够切合实际,那么它理应被抛弃。从我工作开始,就从来没有追逐过名誉。我只是有一些想法,并且想把它们实现出来。我确实得到过许多掌声,但这并没有让我获得一种成就感。 有时过度的名誉和期望会令人疲倦。换而言之,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设计与艺术致敬,而不是为了个人私利。

 
DB:你曾多次被评为当今最伟大的设计师之一,在热情带你实现成就的过程中,你对此有着什么样的感觉?
 
HC:当然,奖项是一种对你的肯定与承认,在给你带来名誉的同时,也会让你变得更加自信——得知自己的作品为世界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,应该使人更加谦虚,对此我十分感激。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去最求它们。我的第一个重要奖项是英国的“年度设计师”,而且还是蝉联两届。它的重要性在于,获奖者并不一定需要是个英国人,你可以保护自己的身份。然后就是2006年的威尼斯双年展,那对我而言也非比寻常(2005年,卡拉扬代表土耳其参加了第51届“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”)。我还被评选为20位最有影响力的设计师之一,但这些都不是我的刻意追求……
 
出席土耳其设计周的侯赛因·卡拉扬
© designboom(设计邦) 
 
 
侯赛因·卡拉扬
是一位享誉世界的时装设计师及艺术家,其作品以充满创新的设计、科技的大胆使用和优雅的极简主义风格著称。卡拉扬出生于塞浦路斯的尼科西亚,1993年从伦敦的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毕业。毕业后的第二年,他便创建了自己的品牌。他曾在1999及2000年被评为英国年度设计师,并为编舞艺术家谢拉比(sidi larbi cherkaoui)的作品《法翁》(faun——半人半马的农牧神)、michael clark的《current/SEE》以及sasha waltz & guests的《passion with pascal dusapin》设计戏服。1998年,卡拉扬与他为TSE NY设计的首套运动系列一起,被任命为该品牌的创意总监。很快,他又在珠宝品牌asprey担任了相同的重要职位。2008年,他进一步担当了puma AG的创意总监,并向这一著名运动品牌出售了自己旗下的大多股份。2010年,卡拉扬从puma手中买回了这些股份,继续担任这一品牌的创意总监,并以“卡拉扬”的简洁称呼,重新命名了该品牌。2016年,卡拉扬推出了自己为法国品牌薇欧奈(vionnet)设计的首套系列作品。在他作为视觉艺术家的实践中,卡拉扬的作品经常在伦敦维多利亚阿尔伯特博物馆(V&A museum)、法国卢浮宫的巴黎时尚和装饰艺术博物馆(le musée des arts décoratifs)、伦敦设计博物馆、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和现代艺术博物馆(MoMA)以及日本东京的国家现代艺术博物馆中出现。
 
 
 
伊斯坦布尔设计周以“连接”(connections)的主题再度回归,迎来了它的第十届活动。伊斯坦布尔本身就是一座连接欧亚大陆、黑海与马尔马拉海以及不同文化的巨大都市。在第十届设计周里,它把自身变成了一座贯通设计师与不同行业的连接点。2016年10月18-23日,有来自超过60个国家的设计师、设计工作室、设计品牌和机构齐聚一堂,共同相会在这座古老城市的市中心——塔克西姆广场。活动同时为土耳其那些正在冉冉升起的设计新星们举办了多场展览,与涂鸦艺术家们一起在塔克西姆广场竖立了许多主题性的装置,以及可以让游客们领略城市创意盛景的会外活动。今年也是他们第一次专为当地设计而举办,由土耳其经济部与土耳其出口商协会(TIM)共同联合举办的设计周。这场在伊斯坦布尔lütfi kırdar ICEC举办的首届盛会,将令设计师们和整个行业走到一起,用第五届土耳其设计大奖奖励在13类设计产品中创造卓越的佼佼者,并举办一系列的设计讲谈以及多场全球展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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设计邦  - colin228
2016-11-26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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